美国智库网站ISW “战争研究所”认为,俄罗斯与普京在俄乌全面冲突中数次提出的和谈倡议,是一种迷惑对手的“战略烟雾弹”。俄罗斯将利用“战略烟雾弹”带来的机会,进一步夺取优势,并进一步挤压乌克兰的战争潜力。ISW的分析虽然有很多针对俄罗斯的片面之词,但仍有可讨论的部分。
首先要看到,俄乌双方在冲突期间均多次提出和谈倡议。但很多时候双方提出的和谈条件相距过于遥远,基本不具备短时间内达成协议的可能。如乌多次强调,俄必须从乌克兰东部地区全面撤出,还必须从克里米亚撤出,但如果俄军真这么做,那毫无疑问宣告付出高昂代价的“特别军事行动”彻底失败。这无论如何不可能被俄罗斯接受的。
而俄方提出的条件对于乌克兰而言也过于严苛。如果说“沿现有前线停战”还具备一定现实性的话,要求乌克兰从东部地区全面撤出,那也会宣告乌克兰一方的全面失败,无论是泽连斯基还是其他乌克兰高层都会断然拒绝。双方目前在前线地区陷入长时间的拉锯战,2022年秋冬和2023年初乌军曾占据战略主动,2023年底至今俄军又得到了主动权,但双方都不具备压倒对方的绝对优势军力—既然没有这样的实力作为后盾,提出过高的谈判条件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那么双方和谈就带有了更浓的宣传意义和“战略烟雾弹”效果。前者不必多说,双方都不愿意背上穷兵黩武、热衷战争的罪名。后者来说,双方往往利用谈判来拖延时间、掩饰己方实际战略企图,甚至想从整体局势上打压对方。
如乌克兰在2022年春局势危难之际提出和谈,带有为基辅保卫战争取时间的目的。而西方分析家认为俄罗斯近期提出的谈判,也有掩护俄军下一步行动的“烟雾弹”效果:在提出谈判的同时,俄军在乌克兰东北部哈尔科夫—苏梅地区的北方集群集结了规模更庞大的部队。不仅所属各部得到新兵的补充,还得到大量技术兵器和弹药库存的补充,俄军在这个方向已经展开了上千门重炮——这被认为是俄军即将在哈尔科夫—苏梅方向展开第二轮进攻的预兆。
从2023年底起,西方在对乌武器援助上发生停顿和延迟—其本质在于西方对援乌性价比的怀疑和援乌决心的动摇。这种情况到2024年夏有所改善,但西方援乌仍存在变数。ISW的分析认为,俄罗斯提出和谈,其目的之一在于进一步动摇西方援乌的决心—这等于给西方提供了一个可下的台阶。
北约对援乌存在一种“沉没成本”的担忧:之前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费用,而且压上了自己的威望,如果贸然停止援助并最终导致乌克兰战败,那么之前的一切就灰飞烟灭了。而和谈倡议试图打消西方对此的担忧。
有说法认为,乌克兰方面拒绝俄罗斯方面的和谈倡议,是失去了最后体面结束战争的机会。一旦西方在权衡利弊后中断对乌援助,那么国力上处于劣势的乌克兰将遭遇失利。而如果俄罗斯取得决定性胜利,恐怕也不会再提议和谈了,迎接乌克兰的可能只有彻底的失败。但也有分析家认为,西方正在习惯俄罗斯的“战略烟雾弹”,援乌会持续下去,俄罗斯在谈判中提出的过高条件将促使乌克兰人继续抵抗下去,战火不会在短时间内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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